人生有穷拙，日暮聊饮酒。

注释：
①楞伽：佛教典籍名，是法相宗所依的经书之一。
②道已塞：指仕进无路。《论语·公冶长》：“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③鉏：同“锄”。俎豆：俎和豆是古代祭祀、宴会时盛肉类等食品的两种器皿。
④衰偶：大约是批评其文章气有迂腐气。
⑤“柴门”二句：描写其居处冷落，连日光树影都显得不舒畅。
⑥太华：即西岳华山，在今陕西省华阴市境内。
⑦旁古：一作“旁苦”。寻：古时长八尺为一寻。戛：触动，碰撞。斗牛：泛指星宿。
⑧“李生”二句：言自己要向陈商学习，宁愿闲坐，也不奔走于富贵之门。
⑨朴樕：木名。《诗经·召南·野有死麕》：“林有朴樕。”毛传：“朴樕，小木也。”后常以比喻平庸之材。
⑩“礼节”二句：言自己虽为奉礼郎，但在礼节方面远不及陈商，就像巫祝祭祀所用的刍狗一样卑琐不堪。这是自嘲之辞。
⑪直：通“值”，值班。斋坛：祭坛。当时李贺任奉礼郎，职掌祭祀君臣版位、陈设祭器、赞导跪拜，所以说直斋坛。
⑫臣妾：犹奴婢。郑玄《周礼注》：“臣妾，男女贫贱之称。”
⑬“天眼”二句：言何时得遇明主，自己将如古剑鸣吼飞腾。这是激愤之语。

译文：
长安城里有一个男子汉，二十岁的年纪心灵已经枯朽。
佛经《楞伽》堆放在桌上，《楚辞》常常带着手肘后。
人生有时会弄得穷困无能，对着黄昏，姑且喝几杯酒。
如今前进的道路已经堵塞，何必要存在幻想等白了头？
清苦可怜的朋友陈述圣，穿着粗布衣，边耕锄边陈列俎豆。
学成了尧舜时代的古朴文体，时髦人却要求他衰朽的骈偶。
我的柴门前车迹稀稀落落，夕阳西下，榆树影子又长又瘦。
黄昏时候，你来访问我，你苦守节操，致使额上已经打皱。
你像那五千仞的太华山，劈地而出，抽拔挺立，森严而灵秀。
身旁连一寸一寻的土堆都没有，却独立冲云霄，触动牵牛与北斗。
达官贵人纵然不赏识你，可是哪能锁得住我的口？
我李生要师法你这太华山，傲然端坐，观看长天白昼。
逢上寒霜就做那坚强的朴樕，得到暖气就做那柔美的春柳。
当了奉礼郎，却迫使我离开这个意愿，面黄肌瘦，如同任人摆弄的刍狗。
刮风飘雪，仍然在斋坛上值班，佩带铜印，贯穿着黑丝带的印绶。
像奴婢受人颐指气使，只能乖乖地替人捧簸箕拿扫帚。
老天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能睁开，也让我这把沉沦的古剑大声一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