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史二首·其一

坑灰飞作垄头尘，报国还谁解致身。世上有书焚不了，一编留与为韩人。

主家台榭拥鸾旗，正是君王辇幸时。绿帻传韝谁侍宴，外庭人道卖珠儿。

汉季朝廷轻，随风倾李杜。

一朝党构成，歼夷尽颍汝。

含诟独吊丧，全宥乃无数。

以彼道广人，行谊或容与。

褰裳而几先，天地随吐茹。

不见申屠蟠，飙若灵鸟举。

生名杀我身，永佩严公语。

双燕涎涎入禁闱，避风台上晓风微。轻盈不解随仙去，解逐花间赤凤飞。

狄公绛侯手，产禄牝朝当。

伟哉国老名，虎口不见伤。

絮书得金字，势足杀二张。

承反何悒壹，褫裘何赫煌。

不待吉琐言，已归庐陵王。

明前种桃李，默默为安唐。

堪笑娄郝辈，长厚安所将。

幸自免罗织，尺寻不可偿。

鸾鷟常特栖，騕袅辞服箱。

古来俊杰人，不在亡主堂。

六国昔崩分，岂无贤与良。

青蝇飞竿旌，谗妾踞瑶房。

屈原既放逐，楚事以俇攘。

信陵见猜疑，蛙黾游大梁。

悠悠狡童心，仁义愁我肠。

逝言空国都，啖食恣虎狼。

往车有折轴，后驾宜周防。

愿回目睫智，一为辨圆方。

泛水据帝图，功高意已怠。

患此争功人，而难尽菹醢。

草草叔孙生，弥缝杂鄙猥。

遂令鞅斯毒，流漫亘千载。

汉在井田亡，汉亡族诛在。

卓哉鲁两生，抱经窜山海。

章邯将乌合，禽灭数诸侯。

蹉跎竟失计，刎首于废邱。

泣河不溢水，负薪无完裘。

韩白谅不支，斯人复奚尤。

不见阳和至，苍鹰自化鸠。

瓦注自然巧，金注自然昏。

注者岂有异，外重亡其存。

智略逢世资，利欲汨本原。

贫贱生富贵，富贵入祸门。

君子远凶德，小人惑谄言。

不见楚春申，晚节困李园。

白起善合变，首身乃分离。

蒙氏制险塞，骨肉遭参夷。

李斯非先王，门诛矺其尸。

王剪灭六国，三世祸随之。

此人徇功名，快意无不为。

斫斩恬饴蜜，头颅积邱坻。

谓天如覆奁，天道竟有知。

宣尼戒馀殃，曲逆悔六奇。

明明周与召，秉德千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