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六六 > 诗文 > 于濆的诗 > 里中女

里中女

[唐代]:于濆

吾闻池中鱼,不识海水深。吾闻桑下女,不识华堂阴。
贫窗苦机杼,富家鸣杵砧。天与双明眸,只教识蒿簪。
徒惜越娃貌,亦蕴韩娥音。珠玉不到眼,遂无奢侈心。
岂知赵飞燕,满髻钗黄金。

《里中女》鉴赏

【注释】:
  于濆是晚唐一位现实主义诗人。他写过不少关心民生疾苦、反映社会现实以及揭露封建统治阶级罪行的诗篇,《里中女》就是其中的一首。“里中女”,“里”,野里,即穷乡僻壤的女子。

  诗的开头,富于民歌比兴色彩。诗以“池鱼”比“桑女”、“海水”比“华堂”,表明贫苦的桑下女不理解富贵人家的生活,自然而贴切。民歌往往重复咏唱。诗中“吾闻”、“不识”,重叠两次,音节流美,自然地表露出作者的同情之心。

  五、六句中“苦机杼”扣“桑下女”,“鸣杵砧”扣“华堂阴”,形成了鲜明对照,揭示了富贵人家与桑下女截然不同的生活状况。“机杼”,织布工具。“杵砧”,捣衣工具。“苦机杼”的“苦”,反映了桑下女那种“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孔雀东南飞》)的辛劳情景,然而桑下女的劳动成果,却全给富贵人家剥夺了去。“鸣杵砧”的“鸣”字,既形象地表现捣衣之声,又暗示富贵人家不养蚕,不织布,反而遍身罗绮,有做不完的衣服。这是封建社会的真实写照。晚唐时期,朝政日非,国势日微,赋敛日重,劳动人民终岁劳苦,不得温饱,而豪门贵族“缯帛如山积”(白居易《重赋》),“衔杯吐不歇”(郑遨《伤农》)。“苦机杼”与“鸣杵砧”对照,正深刻地反映了这种罪恶的社会现实。

  以下是通过形象进行议论。作者以“天与双明眸,只教识蒿簪”慨叹桑下女天生一双明亮的眼睛,但因为她贫苦,只能见到野蒿制成的簪子,见不到精致的束发工具。“明”字妙,突出了桑下女天真活泼、聪明伶俐的神态。“只教”,一个转折,点出劳动妇女不能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精致的工艺品,一生只见识过粗贱的饰物,显露出作者的不平之意。

  接着,以“越娃”(西施)“韩娥”这两个形象的比喻,承接“双明眸”,并在“越娃”“韩娥”之上,冠以“徒惜”,惜桑下女有西施之貌,而幽处野里;有韩娥之音,而湮没无闻。“惜”而徒然,表明了作者的无限感慨与无可奈何的心情。

  “珠玉不到眼”两句,从字面看,并无难解之处。“遂”字很重要,它将两个否定词“不”与“无”紧密联结起来,贯通上下文,以表明桑下女具有一颗纯洁而质朴的心,而这颗心又是“珠玉不到眼”使然的。

  结尾两句,与“华堂”、“富家”照应,并与桑下女恰成对比,反映了作者对封建统治者的不满,这是全诗精神的结穴处。赵飞燕是汉成帝的皇后,受宠幸,尚豪奢。“满髻钗黄金”,“钗”作动词用,是说赵飞燕发髻上插满了黄金制成的装饰品。这些装饰品从何而来?美人“两片云,戴却数乡税”(郑遨《富贵曲》),不正是从千万个“桑下女”式的劳动人民身上榨取的吗?这就提醒人们:统治者骄奢淫佚的生活凝聚着劳动人民的血和汗。作者不便说明当代,所以假托“赵飞燕”。这与白居易《缭绫》中“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的手法是相似的。纪昀认为,古人为诗,不废议论,只是“不着色相”而已。《里中女》就是这样。此诗意在揭露贫富悬殊的社会现实,然而这个意思,不是直言的,抽象的,概念化的,而是通过各种艺术手法和形象语言来表达的,是富于情韵的。

  (萧哲庵)

于濆简介

唐代·于濆的简介

于濆 于濆,字子漪,自号逸诗,晚唐诗人,里居及生卒年均不详,约唐僖宗乾符初(约876年前后)在世。咸通二年(681年)举进士及第,仕终泗州判官。濆患当时诗人拘束声律而入轻浮,故作古风三十篇,以矫弊...〔► 于濆的诗(56篇) ► 于濆的名句

猜你喜欢

里中女

唐代于濆

吾闻池中鱼,不识海水深。吾闻桑下女,不识华堂阴。
贫窗苦机杼,富家鸣杵砧。天与双明眸,只教识蒿簪。
徒惜越娃貌,亦蕴韩娥音。珠玉不到眼,遂无奢侈心。
岂知赵飞燕,满髻钗黄金。

谢秋娘·舟中女

明代梁清标

谁家女,十四正妑头。

临水窥窗分黛色,惊人却步褪莲勾。

怕惹燕莺愁。

鹧鸪天·诸佛林中女寿星

宋代邹应博

诸佛林中女寿星。千祥百福产心田。喜归王母初生地,满劝麻姑不老泉。吾梦佛,半千员。一年一佛护庭萱。数过九十从头数,四百馀零一十年。

里中社

宋代黎廷瑞

藓石莓墙屋数楹,年年来赛社公灵。
儿童趁节欢如沸,父老伤春涕欲零。
海燕边鸿何日了,夏松殷柏为谁青。
村醪如蜜犹堪醉,莫遣东风两眼醒。

书里中事

宋代陆游

事近接耳目,诞信良易知。
颇疑有定数,一惑不可移。
坐视非所安,忠告反取疑。
虽抱愚直意,妄发悔曷追。

里中驱傩

宋代姜特立

大傩存古礼,彩发映雕冠。
如今身老大,不似小时看。

答里中儿

明代吴孺子

仆本金华人,少小亲耒耜。
三十始读书,一命期强仕。
褊性病疏狂,怪辞来哆侈。
一年复一年,世事难料理。
面垢臭无纹,短发披两耳。
濩落在江湖,饥寒皮肉死。
寄谢里中儿,无劳问历履。
闲来泽畔行,顾影还自喜。
夜深魍魉啼,遥拜来相倚。
蹑电树雨幢,促我不能止。
驾之骖白螭,群从来何愧。
下视尘寰中,茫茫若蝼蚁。

贻里中旧游

宋代翁采

偶控星槎到日边,几回归梦入闽川。
乡关阻绝三千里,江海驰驱四十年。
白髮应憎梅共放,青衫漫与草争鲜。
相逢准约春风里,黎岭春深叫杜鹃。

呈里中诸友

宋代文同

君莫怪我不读书,君莫笑我不饮酒。
更精文史岂足用,渐老欢娱复何有。
负郭安得二百亩,举家已聚三十口。
且来伴我数月闲,未几区区又西走。

寄里中亲友

宋代赵抃

记得城南数刻懽,破欢为别泪阑干。
间关远道初随牒,寂寞长亭一据鞍。
郊外此时凉叶乱,岭头平日腊梅残。
不辞频寄南州信,草檄无功楯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