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颂一百一十七首 其二○

你面黄，我面黑。
是马是馿，各随业力。
蓦札相牵入草窠，鼻头香臭不争多。

衲僧家，无本据。
暑退凉生，任情去住。
折拄杖，挑拨红尘堆里人，破草鞋，踏断枯木岩前路。
无佛处，急赴过，有佛处，不得住。
捏聚大千无寸土，业风吹上十二峰。
来，徐徐向伊道，提鞋去。

截流机，分泾渭。
清浊浅深，穷源倒底。
三脚馿子弄蹄行，踏过何曾沾着水。
芝峰家丑外扬，也是碓坊洿米。
低声低声，墙壁有耳。
座满江南客，何须唱鹧鸪。

札得脚跟牢，不怕风涛险。
大田多稼如云，只要及时收歛。
归来香积国经行，喜见飞檐翔唇吻。
议赏元勋，高低有分。

没絃琴，有遗音。
调高流水，声振缁林。
碧眼黄头争品弄，无端花擘祖师心。
瑞岩素非妙手，效颦弹一曲看。
叮当叮当，绝听子期迷节奏，和云高挂古松阴。

寒空书雁，破壁吟螀。
井梧翻叶，岩桂飘香。
无位真人，横拖倒拽，无地埋藏。
举世生盲人不识，分拏摸象恣猖狂。
徒劳香至子，歷魏与游梁。
哑，鹊石何曾解放光。

沧溟深，未必深。
须弥险，未必险。
衲僧家险崖机不可挨，深密心不可察。
拄杖子忍俊不禁，试与探测看。
深无半寸，平如镜面。
浩大雷声，全无雨点。
只好深云龟六藏，佛眼迷踪寻不见。
寻得见，瑞岩点一杯茶，徐徐向伊道，日暮穷途，家乡尚远。

万叠青山，一溪流水。
幽鸟绵蛮，烟萝锁翠。
瑞岩活计无多，徒挂傍人唇齿。
彻骨贫穷，熏天富贵。
一阵西风丹桂香。
二三子，吾无隠乎尔。

荆棘林，大火聚。
峭壁深阬，无栖泊处。
直饶伊瞥转一机，转得身，通得步。
瑞岩未敢轻相许，何故凤栖不在梧桐树。

凤宿龙巢，宸车苔辗。
前不搆村，后不迭店。
疑杀天下人，自疑犹未免。
瞥转一机，星驰电捲。
飞来峰刮地风寒，冷泉水滔天浪衮。
死句翻成活句传，大冶精金经百鍊。
哑，退耕师兄，能事云周，一死何憾。